论太虚大师对藏密的看待

论太虚大师对藏密的看待(20231106)

(一)

居士甲】《宗萨钦哲:一流的上师让你变成一个独立自由的智慧勇士》(2023-07-26)

https://m.weibo.cn/status/4927771337301190

(摘录){如果你遇上了一位三流的上师,他像个巫婆,经常给你说神讲鬼,也让你满身挂上所谓的护身符,最终让你变成一个神神叨叨的人 ;

如果你遇上一位二流的上师,他像心理咨询师,经常安慰和疏导你的情绪,同时助长你的依赖,最终让变成一个被动附庸的人;

如果你遇上一位一流的上师,他像一面镜子,自然揭发你的过患,同时也启发你的智慧,最终让你变成一个独立自由的智慧勇士。}

那些关于“宗萨钦哲”等人的丑闻都被无视了吗?为什么还在传播所谓“一流上师”的“教言”?这位微博博主好像是佛学界的权威人士。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学界、教界有影响力的人的推动,影响了实力雄厚的官、商、明星,才使藏密近乎风靡。

贤佳】宗萨钦哲名声卓著,算是藏密的“一流上师”,善于揭发一般佛教徒对传统佛教戒律、世俗伦理道德的执着等“过患”,启发藏密教法所说的“疯智”,成为独立于佛教戒律、自由突破伦理道德的“疯智”勇士。可参看:

《宗萨仁波切荒谬的〈性作为供养〉》

https://www.zhengxinfofa.org/3246.html

《辨破宗萨仁波切的邪说》

https://www.zhengxinfofa.org/1115.html

《揭破宗萨仁波切的邪妄》

https://www.zhengxinfofa.org/1544.html

《辨破〈沈卫荣 侯浩然|疯癫的圣僧:毗瓦巴、密勒日巴与印藏佛教的大成道者传统〉》

https://www.zhengxinfofa.org/9380.html

微博主人崇重太虚大师,对《太虚大师全书》深有研究,依据太虚大师对藏密的赞许而积极护扬藏密人法。可参看:

《辨破〈丁小平:太虚法师对藏传佛教的融铸〉》

https://www.zhengxinfofa.org/3845.html

居士甲】法师做了大量辨析,很好奇这些人为何似乎置若罔闻。既然他们打着“依法不依人”的旗号,为什么专挑太虚大师言论中符合他们利益的部分进行宣扬?这不跟掩耳盗铃没什么区别吗?

您有没有汇集过太虚大师历年对藏密的相关开示?我想整体了解一下太虚大师对藏密的态度。

贤佳《关于太虚大师受灌顶事原话》(2020-01-03)

https://m.weibo.cn/1400939273/4456712607964564

《太虚大师:汉藏教理融会谈》(2020-07-05)

https://mp.weixin.qq.com/s/4WYvJYY7J1AX4csj0pVGdw

《太虚大师对应成派的批驳(〈阅入中论记〉〈阅为性空者辨〉等)》

https://www.zhengxinfofa.org/226.html

《四大高僧:虚云老和尚、印光大师、太虚大师、弘一法师对藏密的态度》(普渡寺2015-12-08)

http://www.pudusi.com/h-nd-1208.html

《太虚大师及其弟子对藏密的看法辨析》

https://www.zhengxinfofa.org/1111.html

《对藏密四皈依、双修法狡辩的系列辨破之九·(一)》

https://www.zhengxinfofa.org/1128.html

《喇嘛教信徒总是伪托太虚大师,而太虚大师批判喇嘛教的邪法最多,他们则选择性无视。批判性地接受和改造藏密,才是大师的初衷》(百年过客2021-04-24)

https://m.weibo.cn/status/4629636531887503

居士甲】大致浏览了一遍资料。目前感觉太虚大师对藏密有一个渐进认识的过程。或许可以按时间线整理一下,不过需要时间。

贤佳】这个整理出来,有助于全面认识太虚大师对藏密的态度以及藏密本身的复杂性。有人可能认为是太虚大师“示现”,也宜认识这样“示现”的意趣。

 

(二)

居士甲】下面依据《太虚大师年谱》(http://cbeta.buddhism.org.hk/zh/xml/Y13/Y13n0013_002.xml)中与密教相关的部分,依循年谱的时间线,对相关时局和观点做简约的盘点。

(1)1918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七年,大师三十岁)是冬,大师于密部经轨,就《频伽藏》一度披阅,未为深入研究。”

[评论]大师16岁出家,1918年时年届而立,开始了解密教经教仪轨(非藏密)。早在1915年,大师在《整理僧伽制度论》中就提到过“开元宗”(唐密),内含大师当时对藏密的看法:“今其法(开元宗)盛行于日本,而吾国所谓瑜伽者,但存法事,盖宋时已成市井歌呗矣。元、明、清朝,其法行于宫掖,然亦承于蒙藏喇嘛,非复开元之旧。唯日本犹存其全法,受而归之,则此宗可复也。”

(2)1921—1922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十年,大师三十三岁)时大师有《佛法大系》之作。本体为‘真如的唯性论’,现行为‘意识的唯心论’,究极为‘妙觉的唯智论’,以之统论大乘诸宗,为大师‘大乘三宗论’之初型。……日僧觉随坚邀大师去日本以传学唐代东流之密宗,大师无去意,大勇发心随行。……(民国十一年,大师三十四岁)大师还沪,于古灵山小住,值大勇将再东渡学密。”

[评论]大勇两度东渡日本学密。太虚大师无意学密,事务繁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或许也是对当时流传的这些密教传承有怀疑和保留态度。但大师不阻有学密热情的弟子前往,符合其信仰自由、融摄诸宗、振兴佛教、走向世界的理想。

(3)1924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十三年,大师三十六岁)一月……二十七日,大勇开坛传授密法(十八道一尊法)于武院,二月二十七日圆满。大师基于八宗平等发展之信念,以得见密宗之复兴为志。《海刊》一卷载有王弘愿译《曼陀罗通释》,三卷至五卷载有《大日经住心品疏续弦秘曲》。比闻大勇归国传密于杭,即以严切手书责以速来武汉,乘寒假期中传修密法。是次就学者,有李隐尘、赵南山、孙自平、杨选丞、杜汉三、黄子理六人,女众三人,选拔院内优秀生十八人,共二十七人。其余传一印一明,至三月十七日止,入坛者共二百三十七人。武汉密法忽焉而盛。……三月,武汉信众迎高野山学密归来之持松任洪山宝通寺方丈,学密之兴趣倍深。……是年春,王又农从大师出家,字以大刚。大勇则以暮春去北京,从白喇嘛进学藏密。……十七、十八日,佛学院礼请持松来院开坛传密。……七月七日,日本权田雷斧于潮州开坛传授密法,一星期而毕。王弘愿得传法灌顶,为广东居士传密之始基。大师先闻权田来,曾致书王弘愿曰:‘读《敬告海内佛学家书》,知日本雷斧僧正将至中国,此诚一大事因缘也!以近年闻密教之风而兴起者,多得力于居士所译雷斧诸书者,而雷斧于日本密教之学者中洵亦一代泰斗。然虽冒僧正之名,实缺僧行。闻之演华师,其年七十余时犹娶妾(闻日本僧皆如此,已成通俗),所行殆不亚居士非议于净土真宗之某某上人者。夫密教贵行,空言无行则只能以哲学者视之,不能以密教阿阇黎视之也。故私意,当请其周行讲学,等之杜威、罗素,而不应有开坛灌顶之事。质之居士,以为何如?’王弘愿大不以为然,且因此深植僧俗、显密之诤根。时东密勃兴,动辄以‘六大缘起’为究竟,凌铄诸家,大师乃作《缘起抉择论》以折之:‘(业感、赖耶、真如、法界、六大)五种缘起,于所知法,于能知人,皆当以“六大缘起”为最浅。’……十一日,大勇于北京慈因寺成立‘藏文学院’开学,武院之大刚、超一、法尊、观空、严定、法舫等往从之。大勇此举,得汤铸新、胡子笏、但怒刚、刘亚休、陶初白等赞助。……二十四日,萧耀南往宝通寺,礼请持松修‘《护国般若经》法’七日,继又开结缘灌顶法会六日。

“秋杪,大师忽召集全院员生,宣布院务暂交善因代行,留函致院董会辞院长职,即日搭轮离汉。突如其来之行动,颇滋武汉缁素疑讶。离院原因,《自传》谓:‘春起,我已得了胃病,入夏渐剧。……拟作短期完全休息。又因第二期系随他意办,亦减少了热心及松懈了责任。’今谓:因病休养亦其一因,大勇于去年七月十日来书即有:‘尊恙实由思考过度,脑力损伤所致。……静养数年之说,不可缓也。’大抵法务繁冗之余,体力或感不胜,遇事缘乖舛,则思退休。而办学不能如己意,实为主因。‘隐尘(大部分院董)对我亦渐持异议’,其所以异议,一则信仰倾向密宗,隐尘同乡萧督亦转就宝通寺求修密法。信仰异趣,经济亦转用于彼。去年‘理想之佛学院计划’,今年暑期提出之办法,均以经费借口而不行。再则,佛化新青年会若此革新,与隐尘等转趋于神秘,宁无不快之感!武汉信众之日见离心,实大师突然离院之因。大师以见密宗之兴为幸,密宗起而大师之事业挫折。大师含容广大,卒以矛盾碍其统一,当非初料所及!……

“十二月四日,孙中山应北方请抵津,主开国民代表大会以解决时局。大师自谓:其时发生两种新觉悟:‘一曰中华佛化之特质在乎禅宗。欲构成住持佛法之新僧宝,当于律仪与教理之基础上重振禅门宗风为根本。二曰中国人心之转移系乎欧化,于正信佛法之新社会,当将佛法传播于国际文化,先从变易西洋学者之思想入手。’对于重振禅风,后但偶一论及,而系乎欧化,则影响于大师此后之工作方针甚大。然宗教弘布于具有高度文化之新国族,原非一蹴可跻,从复兴中国佛教着想则难免缓不济急之感!”

[评论]大师1924年心境低落,有还俗之意(参见年谱1928年的记述),具体情况不详。

班禅于3月底因政治纠纷避走至汉地。大勇年初至武院执教(东密),暮春即北上学藏密。大师致书王弘愿,批评东密传承,因雷斧“空言无行”而否定这位所谓的东密泰斗的僧格,进而劝阻学人从学。10月,大师从武院回浙。

大师自谓这年“发生两种新觉悟”,其一就是“中华佛化之特质在禅宗”。这说明在密宗多头强势并进的情况下,大师仍无顺势提倡密宗之意。

(4)1925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十四年,大师三十七岁)一月,武院院董会推孙文楼来宁波,访谒大师于保国寺,恳回武院住持。适大勇、胡子笏函来,北京发起‘仁王护国般若法会’,请北上讲经。大师乃允短期回鄂一行。……

“四月,大师与白普仁、庄思缄等,设中华佛教联合会筹备处于北京,呈内政部备案,以便推派代表出席今秋东亚佛教大会。大师作《中华佛教联合会应如何组织耶》,主在家、出家分组而后合组。……是春,班禅来京谒段执政,非宗教同盟一时风起。……

“大师经石家庄回北京,时大勇决改组藏文学院为留藏学法团,专学藏密,因乞大师开示,书四偈示之:‘心、佛、众生,一如无别,下同悲仰,上齐慈力(本依)。率身律仪,澡心冰雪,严己正人,住持体立(严正)。宽消峻怨,和凝厚德,事缘吉羊,成由福德(宽和)。随顺时机,施行法教,摄化无方,广学善巧(摄化)。’大勇后以六月四日成行。能海之入藏学密,亦是年三、四月事。……

“时东密、藏密泛滥日深,蒙藏喇嘛‘形服同俗,酒肉公开’,东密则‘曰俗形居中台也,曰定妃为女形也’,而居士据以传法,且夸‘即身成佛为独具之胜义’。大师慨中国佛教渐陷混乱,有‘弁髦戒行,上苴净业’之危(普陀印老同感)。春日,大师作《今佛教中之男女僧俗显密问题》,在庐山学宭更讲《论即身成佛》《中国现时密宗复兴之趋势》,主张:‘纳于教理,轨以戒律,严其限制。望大心比丘深入东密、藏密而冶为中密。’……

“其时,大师虽再受任为武昌佛学院院长,然以信众离心,未能实现建僧本意,大有舍弃之心。得昭三同意,拟接收北塔寺筹办中华佛教大学,庐山所讲《议佛教办学法》即此时主张。‘佛教僧伽过渡之大学办法’,不办小中学而专办大学(与前年理想中之佛学院完全组织相反),不收俗众而重戒律,不分宗派以免偏注(与《僧伽制度论》异)。……

“十一月一日,东亚佛教大会。……十八日,参礼奥之院,赴金岗峰寺茶会。次出席高野山大学讲演会,金山穆韶讲《弘法大师之密教观》,语中涉及大师之密教评论,大师乃出以温和之应战,讲《金山教授之说与感想》。……大师日本归来,撰《由职志的种种国际组织造成人世和乐国》,载诸《东方杂志》。……本论目的,着重于‘佛教徒当首先进行佛教的国际组织’,此则僧伽应负其责。一则,当修养成职志一致之僧格,评‘今世耽妻室、甘肉食而号为僧者,应知其实非僧也’。二则,当统率信徒组成有秩序之国际团体尽力于弘法利人。大师建僧而不满日本式、蒙藏式,实为一根本观点。

“是月二十一日,大勇率众至康定,为藏方所拒,留康修学。”

[评论]1925年,班禅2月25日抵京,大师3月6日北上北京,驻锡藏文学院的开办地慈因寺。4月,大师与雍和宫白喇嘛等设中华佛教联合会筹备处,呈内政部备案。不管是否是时局推动下的政治考量,单就“中华佛教联合会”的会名而言,藏密就此进入了民国政府对中国佛教的定义范畴。但《年谱》中又明确提到“大师建僧而不满日本式、蒙藏式,实为一根本观点”,而且大师所希望的“深入东密、藏密而冶为中密”,亦绝非如当代藏密呈现的违戒逾制、凌越诸宗的扩张模式。

相关文章:《今佛教中之男女僧俗显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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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即身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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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时密宗复兴之趋势》

https://cbetaonline.dila.edu.tw/zh/TX0007_046

《由职志的种种国际组织造成人世和乐国》

https://cbetaonline.dila.edu.tw/zh/TX0013_105

(5)1926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十五年,大师三十八岁)(三月)是月,白喇嘛于杭州启建金光明法会,五月再建法会于南京毗卢寺。……时政局日紧,班禅于四月五日通电全国,愿有助于和平。大师亦渐注意时政,联合杭州学佛同人,向各军政长官呼吁和平(佛诞日发)。大师且致书孙馨远(传芳),为论政有王道、霸道、战国之道,冀其‘能从事于王霸之道’。论及提倡佛法,则告以‘非今人所提倡之禳灾祈福、拜像讽经之佛化’,盖指杭州、南京金光明法会而言(《致孙总司令书》)。六月中,复致书云南唐继尧,勉以‘睦邻以止外纷,专志以隆内治’(《致云南唐省长书》)。

“五月十九日,佛诞,大师时在汉口佛教会讲《佛说无量寿经》,善长、梵灯合记成《佛说无量寿经要义》。大师过武院数日,为学生讲《佛法大系》。时多杰在汉口传密法。……《评宝明君〈中国佛教之现势〉》亦此时作,劝其‘勿分新旧而以派别拘’,中有云:‘晚唐来禅、讲、律、净⸺中华佛法,实以禅宗为骨子。禅衰而趋乎净,虽若有江河日下之概,但中华之佛教如能复兴也,必不在于真言密咒或法相唯识,而仍在乎禅。’大师新近觉悟‘中华佛化之特质在禅’,盖即此意。去夏天童讲《楞伽》,冬于苏州讲《楞伽》,今春于居士林又有《楞伽大旨》之说,应与‘特质在禅’之心境有关。唯禅之宗重,有赖以身作则,惜大师悲心所转,未之能从事也!

“六月五日,蒋中正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出师北伐。”

[评论]时近北伐,大规模内战一触即发,大师致书孙传芳,冀其“能从事于王霸之道”,僧人指点大军阀应如何履政,看似越界,实则应是出自缓和冲突、避免两军相争带来巨大伤亡等考量。由于早年与革命人士的密切关系及其本人的性格倾向,国家大政对大师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影响。藏密人士此时四处弘密、开法会,所到之处皆是如杭州、南京、汉口这样的重镇,但太虚大师的弘法重点却仍然是净土和禅宗,未染指密教,并且几乎否定了将禳灾祈福等作为佛教主要功用,于藏密法会多有相左意见。

(6)1927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十六年,大师三十九岁)二月……二十四日,法苑之祈祷息灾会开始,凡七日。大师略说《楞伽大意》。时李开侁、陈元白、汤芗铭等,并因战事集沪,时来法苑。李开侁从持松修密。……

“四月二日,南京开始清党。……大师偕常惺先去福州,谋定护持福建僧寺之本。晤方声涛、陈石遗等,语以维护。军政当局欢宴大师于功德林,大师为说信仰佛法与从事革命之相成(《为军政当局开示》)。值胡任支,因得李子宽(基鸿、了空)从中调护,闽省僧寺稍安。……大师约晤胞妹于上海敬心寺。时止安将往厦门,于敬心寺亲见之(止安为编者说)。……时大师休夏灵隐,‘静居观物变,浑欲入山深’(《诗存》),态度颇为消极。《潮音》编者云:‘友人造访归来言:法师近似抱有消极之观念。尝曰:“今佛法既衰,僧亦不振,外摧内腐,其何以自存哉!余虽力竭声嘶,其奈如聋若哑之僧徒何!”’

“七月十五日,武汉政府反共。八月十二日,蒋中正辞职下野。夏秋间,浙江省府有逐僧之议。上海程雪楼、施省之、王一亭等组佛教维持会,向当局呼吁。……

“九月,蒋中正电邀大师游奉化雪窦寺(黄膺白时称道大师于蒋氏之前,因有此约)。大师抵雪窦,与蒋氏长谈竟日,因相偕游千丈岩。翌日中秋,大师寓溪口文昌阁,相与赏月,为蒋氏夫妇及张吴等略说《心经》大意。大师即景赋诗,有‘千古相知有明月,一生难忘是中秋’句。国民政府下之佛教,得以从狂风瀑雨中复归安定,得以泄沓混日,确与此夜此人有关。大师和玉皇《赠蒋归隐诗》以赠:‘党国安危系,青山未是归,出曾惊鬼侮,退岂贻人讥!此日藏云豹,他年缚海豨,大雄能大忍,莫使素心违!’十一日,大师返甬,致函申谢,并告以赴欧美游化之意,蒋氏因嘱陈果夫以三千元为助。……

“十月十四日观音诞,大师致书常惺,劝以勿去西藏学密:‘融摄魔梵、渐丧佛真之泛神秘密乘,殊非建立三宝之根本。“经书十倍华土”“圣证多有其人”——藏僧夸言,未堪保信!且试探藏密僧俗已有多人。法师自可游心三十七菩提分法,以之奋追千古、宏范三界,何用门头户底去依傍之也!因有相知之雅,敢尽进言之责。非太虚不能言此,非法师不足信此!若息缘之处,则泉州雪峰亦上选也。愿法师决之!’……

“十一月,基督将军冯玉祥下毁佛令,河南佛教被摧残殆尽。”

[评论]大师感到佛教衰败,有力不从心之叹,心情“极度失望”,但仍未见其有借助“藏密热”来复兴佛教的意图,反而能看到大师对藏密的高度防范和戒备。

“渐丧佛真”“非建立三宝之根本”“未堪保信”,说明藏密当时呈现的严峻问题,也显露太虚大师对藏密教法的基本看法。“且试探藏密僧俗已有多人”,显示大师的谨慎态度和防范意识。“非太虚不能言此”,说明常人很难洞察或明言。“非法师不能信此”,说明大师自知自己对藏密的立场无法影响到大部分学佛弟子。

(7)1930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十九年,大师四十二岁)六月……时康藏留学团团员恒演(大慈子)回国一行编有《略述西藏之佛教》,大师为序于觉园。宗喀巴之三士道次,教团基于律仪,密宗之纳于教理、轨于律仪,与大师意见相合,而受世信毁不同。叙中有曰:‘宗师以行修果证,与宗继有人之故,久成胜业。吾乃徒托空言,不唯为世所嘲侮,而从予起信入佛门之弟子,亦有违越而不听受者,则又不禁悲惭塞心,而俯仰无以自安者也!’盖以康藏留学团,大勇卒后,由大刚率领,山居乳食既久,乃不知今日何日,不满大师弘化苦心、建设世界佛学苑本意,迭陈两电,望大师先往西藏修学正法,再事弘通。大师门下而显露叛离情绪者,此为其开始。武汉王森甫、罗奉僧、张纯一驰电折之:‘两电奉劝虚公,殷殷以先学后教为请,用意虽佳,而为计已左。同人等一再讨论,未便冒昧转呈。……区区藏文,何足劳虚公一盼!即令含义宏深,已有法师及诸同学留学多年专精研究,自能负网罗介绍之全部责任,更不烦虚公舍全就偏、拘于一隅,有碍世界佛学苑之进行程序也!’……

“九月,北平世界佛学苑(华英文系)柏林教理院成立,台源、常惺任院长。闽南‘锡兰留学团’移柏林寺。法舫(武昌停办研究部,会觉为管理)偕尘空抵平,移世苑设备处于柏林寺。胡瑞霖主财政,法舫任书记,兼柏林教理院监学。……

“十月四日,重庆南岸狮子山延诺那喇嘛开西南和平法会,凡四十九日。……

“十一月……某日,刘甫澄(湘)于杨柳街招待所欢宴大师,谈次,刘拟选派汉僧入藏留学以通汉藏之文化友谊,大师因告以世苑之组织,不如先就川省设学校,集汉藏僧青年而训教之为便。潘仲三、何北衡、王旭东、王晓西等韪(wěi是、对)其议,何北衡建议以衰废不堪之缙云寺为院址,汉藏教理院即缘此发起。”

[评论]“四川王”刘湘提议选派汉僧入藏从学藏密,大师婉拒,提议在四川设学校沟通汉藏文化,这是“汉藏教理院”的由来,目的在于文化沟通。《年谱》中说“宗喀巴之三士道次,教团基于律仪,密宗之纳于教理、轨于律仪,与大师意见相合”,这是大师1930年就《略述西藏之佛教》作序,评论止于此篇所呈内容,而且应该是假设了前提的,即宗喀巴的三士道是显密一如、无有违犯的。(大勇于1925年已译出《菩提道次第略论》,其他几种道次第此时尚无汉译版,大约要在1934—1939年间才由法尊相继译出。)

这一年,大师受到了藏密弟子的批评。大师所言“吾乃徒托空言,不唯为世所嘲侮,而从予起信入佛门之弟子,亦有违越而不听受者,则又不禁悲惭塞心,而俯仰无以自安者也”,也显出大师因弟子们的误解和叛离而心情沉重。

相关文章:《略述西藏之佛教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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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931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二十年,大师四十三岁)是春,大师募款捐助摩诃菩提会⸺兴复鹿野苑之建筑。大师驻锡南京佛会办事。五月,国民会议开会,大师《上国民会议代表诸公意见书》,拟就保护寺产之建议,经班禅代表提出会议通过。十三日,致电达赖,请其来京与班禅修好(盖时大师与班禅晤谈,知班、达间之隔碍起于徒属)。其后八月一日,国府乃公布维护寺产之明令,谓:‘以后无论军警,以及机关、团体、个人等,如有侵夺、占用佛寺僧产者,概依法律办理。’中佛会之成立,至是始获得中央党部之认可。……

“九月……十八日,沈阳事变发生,大师撰《为沈阳事件告台湾、朝鲜、日本四千万佛教民众书》,勉以秉承佛训,起而革日本军阀政客之命。……

“十二月……是月,北碚缙云山汉藏教理院筹备就绪,大师撰《汉藏教理院缘起》。”

[评论]1928年国民革命军北伐结束,1930年中原大战。内事纷扰的同时,列强从没有停止对华夏的侵扰,且渗透边陲重地制造战事和分裂,最著名的就是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

1931年2月,西藏驻南京办事处成立。大师于这年7月致电达赖,希望修复藏地政教合一制度下两位地区最高领袖的关系,属于有利于边疆稳定的努力。藏密信仰在我国边疆地区的辐射程度深广,可参阅大师1932年的和平呼吁文。

相关文章:《电邀达赖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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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内忧外患,中甸及周边地区动荡,僧俗政权根深蒂固》(回看古今2023-04-15)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63206145397864290

(摘录){西藏与民国政府的关系在30年代又发生了剧变,民国政府不断派遣学者前往康藏地区做社会调研。……社会局势总体不太稳定。西藏上层受英国政府多年的挑唆,与内地不和之心日益严重,一直妄图收回川军控制的地区,也借各种理由在边界挑起事端。到了30年代,四川的白利土司与甘孜县境内的大金寺之间发生利益冲突,“大白事件”爆发,随后当地的川军卷入土司与寺庙的冲突当中。西藏上层听闻后,立即组织藏军向驻守甘孜的川军发起进攻,冲突由此升级,最终演变为大规模的军事战争。而后西藏又在英国的挑唆下向青海、玉树发起军事行动,最终被青海军队打败,在四川又遭遇挫折,军事行动受阻。西藏上层迫于压力,意识到与民国政府之间的实力悬殊差距,先后与民国青海、四川政府谈判,签订停战条约。自此,自1933年后至解放军进藏前夕,西藏与周边再无较大的军事行动,政治上基本稳定,同时也为民国西康的建省创造了良好的外部政治环境。}

(9)1932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二十一年,大师四十四岁)一月,大师游奉化雪窦寺,时蒋中正辞职还里,大师有《雪窦赠某君》诗:‘四登雪窦初飞雪,乍惜梅花未放梅,应是待令寒彻骨,好教扑鼻冷香来!’

“二十八日,上海日军夜袭闸北,有淞沪之役。时汉院即将进行筹备开学,大师命满智入川主持,《海潮音》改由法舫编辑。……

“三月九日,日本导演之满洲国成立。……是年夏,戴传贤、李济琛、朱庆澜、孙洪伊等发起就北平雍和宫修建金光明道场,大师作《论时事新报所谓经咒救国》。……

“八月……二十日,重庆北碚缙云山创办世界佛学苑汉藏教理院正式开学,大师主持开学典礼,以‘澹宁明敏’为院训。赋诗二律,一云:‘温泉辟幽径,斜上缙云山,岩谷喧飞瀑,松杉展笑颜。汉经融藏典,教理叩禅关,佛地无余障,人天自往还。’

“二十九日,大师致书留藏学僧法尊,着回川主持。盖以汉院教职,时唯超一、满智、遍能、岫庐、慧松诸人,未足以副汉藏教理之实。……

“时拥护班禅者,有用回兵攻入西藏之议。毕朋寺僧罗桑年札等发《血泪书》,表示反对。大师乃作《读西藏比丘血泪书告中央政府及国民》,以平息班禅、达赖间之争端为善法。”

[评论]大师作《读西藏比丘血泪书告中央政府及国民》,提到“拥护班禅者,有用回兵攻入西藏之议”,这样的局面走向是很危险的,太虚大师大费笔墨是为呼吁和平。

文说:“西藏全族,包括前后藏以及分居在西康、青海、宁夏等处之说西藏语者,皆是依达赖、班禅为主导之佛教民众,而西藏佛教又为内外蒙及东北四省与晋各地喇嘛寺庙僧众、信徒之宗主。”这里反映了宗教于国家的重要性,也为大师后来的有些做法铺垫了理念基础。

“……和解之唯一途径,在由一德望为达赖、班禅两属及藏族僧民所知之汉僧,率领尊信、谙悉西藏佛教之缁素一团体,先礼请班禅及其属下与达赖代表,予以同情,为向达赖先容,入藏朝礼圣地,遵行崇奉西藏佛教之仪式,对于达赖致隆重之礼,对于毕朋寺等各大寺喇嘛行庄严之供养,从行事上示藏人以汉地缁素尊奉西藏佛教之实情。随即宣示中央政府及全国国民对于西藏佛教尊仰护持之公意,……释怨归好。……西藏恢复归华之初步,而其后再察机宜,以为如何交换汉藏文化、如何开发实业教育之设施。如此和平办法,深信确能有其把握,但不能不需政府或大檀越予以最少二十万元之资助耳。盖赠班禅、达赖及其两方要人之礼物,与各大寺喇嘛之供养,此项费用最大非十数万元不办,需用浩繁也。但如泣告书所云:‘我们若能成功,不亚于兴建无数的时轮金刚法会。’”这样的分析与呼吁中,我们能看到太虚大师两年后认为有必要在大型“时轮金刚法会”上执弟子礼接受班禅灌顶的理论雏形。

关于藏密旨在禳灾祈福的法会,大师与之意见相左。文中提到, “但如泣告书所云:‘我们若能成功,不亚于兴建无数的时轮金刚法会。’”说明大师救国重点方向在于政治实务,而非宗教法会。

在同年所作的《论时事新报所谓经咒救国》中,大师写道:“历此三期三系,而密咒在佛教中演成四个阶段:初期……密咒之地位极低,仅视为召役非人之小术耳。……第二期……密咒之地位渐高,已居于护法神、护法菩萨之地位矣。……第三期则密咒已发展到夺居佛教之主位,故成龙智、善无畏、莲花生、金刚智、一行、不空、惠果、空海等以法身佛为本位之密宗。盖密宗到此乃成宗或成部也。然在印度、西藏密部独行后,更有第四期发展阶段,盖诸密咒原以应化非人的天龙八部之佛教为主,而八部中尤以药叉──夜叉众即执金刚众,见一行《大日经疏》──部为主,依此密咒部之特要部而发展,佛亦成为夜叉部之佛,最高之佛皆为执金刚部之夜叉身矣。此第四级密部及先修上师法,为今藏密之特点。……而日本所传唐代之密,则由印度其时犹未发展到此第四阶段,故亦无此也。印度之修长寿、修五通者,大抵皆修药叉法。而中国道教之丹鼎、符箓诸术,亦夜叉法之流耳。知密咒乃八部众或夜叉众为本位之佛教,则知其仅可为人间佛教之助行也。……盖密宗诸咒大抵为大悲下摄有情之方便,设非以大智上求菩提为真本,失智悲而纵贪瞋,种种利生方便将被盗为害世工具,诸佛子可不慎哉!可不慎哉!”

文中还提到禅宗发展的四个阶段:“禅宗为大智上凌之发展,其发展亦有四个阶段:其第一阶段……若存若亡,达摩菩提来华后始崭然露头角。然从达摩至弘忍、神秀,犹托《楞伽》《金刚》为大乘禅耳,是为第二阶段。南宗慧能则犹密宗之龙智,由之始建禅宗独立之国基,而神会、道一、希迁、百丈继之,即心即佛,正居佛位,犹莲花生、善无畏、金刚智、一行、不空、惠果、空海之建密宗也,是为第三阶段。再进而为五家宗派,以棒喝机锋参勘为事,乃离经律论别成一格,超佛越祖,各逞奇特,是第四阶段。宋明理学效之,至明末狂禅满街,识者扶之以教观、律、净,已颓然末流矣!惜宋初未有能为五乘共教、三乘共教、大乘不共教以至禅宗之系统建立者,致歉然有逊黄密。至今后,则律、禅、净、密皆将融摄为行法,而为教理行果之世界佛教开建乎!”

此处,大师将藏密列为密咒佛教的第四阶段,并定义为“夜叉众本位之佛教”,认为其仅能作为“人间佛教之助行”,强调佛弟子不可不慎,再三叮嘱。对禅宗第四阶段的特征,大师概括为“超佛越祖,各逞奇特”,并将明末狂禅视为“颓然末流”。

这已经是1932年。这样的论断,如此的叮嘱,佛教学子行人当予以充分重视。

综上,可以解读为:太虚大师认为禅、密二宗的第四阶段都不适合以主角姿态住持正法,佛法应该要通过革除弊端、汲取诸宗(律、禅、净、密)精髓的方式来获得振兴、走向世界。律宗于此置于首位,应是给予相当重视的意趣。

相关文章:《读西藏比丘血泪书告中央政府及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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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时事新报所谓经咒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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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933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二十二年,大师四十五岁)一月……十二日,戴季陶等请班禅于宝华山主持药师法会,会众有发(十二)愿文。……十二月……十七日,西藏达赖喇嘛卒。大师作《达赖逝矣西藏将奈何》。”

[评论]1933年,戴季陶继续恭请班禅主持法会,戴季陶的身份已经反映出法会的政治意义。12月17日十三世达赖逝世。经“西藏国民大会”讨论、国民党中央批准,热振第五世活佛被册封为摄政,掌握西藏地方政教大权。这些都是大师接受班禅灌顶前的政治背景。

这一年是分水岭,太虚大师自此之后对藏密的公开态度发生重大转变。

相关文章:《达赖逝矣西藏将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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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34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二十三年,大师四十六岁)去年,初以曼殊揭谛与王宏愿诤,次《海潮音》出密宗专号责难王宏愿,王宏愿乃特出专刊以反驳,大师作《王师愈诤潮中的闲话》以再破之(大师托名‘密宗革兴会’发表《王师愈诤潮中之闲话》)。……

“四月三日,大师在杭州,戴季陶来访。九日,大师由沪抵南京,与班禅面商佛事。晚与黄忏华谈及,知近人于佛法多诸疑难(内院对‘时轮金刚’密法多有批评)。翌日,大师乃于中国佛学会讲《佛法建立在果证上》。……时戴季陶、汤铸新、陈元白等,筹备于杭州灵隐寺请班禅重开‘时轮金刚法会’(去年开于北平)。藏密流行,教内、教外人士颇多忧神鬼迷信之祸国,多诸疑诤。法会征文于大师,大师乃就《法华经》义,作《斗诤坚固中略论金刚法会》,极说‘一切教法,莫不建立在佛果智证境上’,香拔拉国与南天铁塔所流出之密法决不能以无史实可稽而斥之。时大师作有《梵网经与千钵经抉隐》,以证密典亦古译旧传。又作《佛法一味论之十宗片面观》,除素所赞仰之禅宗外,特赞密宗之殊胜曰:‘然真空门妙极于禅宗,而假相门妙极于密宗,故行证之妙门独以此二为崇。盖天台、《华严》着重于玄妙的描写,致行证反成无力也!’……

“五月,大师抵杭州,参加时轮金刚法会。十八日圆满摄影,大师与会(灵隐寺悬相片)。时大师从班禅受金刚阿阇黎灌顶,执弟子礼。专事弘扬‘人生佛教’之大师,乃应机而学‘融摄魔梵’之密咒,识与不识多为惊奇。然就大师一切皆为方便、无事不可适应之心境观之,则亦无足惊奇。其后,大师作《答或问》以自解:‘数年来,与班禅大师晤谈多次,彼此相知渐深。春间,得超一师为译语,谈论益畅,赞余为汉地弘扬佛法第一人,惜言文隔碍,不能互相研究。因答:‘余亦极欲研究西藏佛教特胜之密咒,当谓非灌顶传授不可,余于佛祖古制,非万不获已不肯违背。’因谓:‘如能授以总灌顶,俾可自在研究诸咒部者,当从大师授之。’亟蒙喜允,为专授金刚阿阇黎大灌顶法。此余为得研习一切咒法之自在,从受灌顶之意义及经过也。’……

“六月……端午前,法尊自西藏归,来谒大师于阿育王寺,大师命从速入川主持汉藏院。先时,汉院以遍能处事未善,教员传戒(巨赞)、熊东明(并与大师有关而又从内院学)即藉生事端,拟改汉院为内院第二院,幸院护何北衡不为所惑,得以无事。迨法尊入川,先后得苇舫、尘空相助,汉院始入小康之局。……

“七月……十四日,大师抵庐山。是日,汉口王慧力(森甫)卒。武汉昔年之护法居士,北伐以来,或死或散,多半又归于密,大师武汉法化得以赓续推行,慧力之力为多。……世苑图书馆预科,是秋即以经费困难而停顿。自此,大师之在家信徒,鲜有能予以经济之有力援助者。……

“三十日,大师为张化声之《化声集》作序。张化声初夏自湖南来武院,转来大林寺谒大师。时化声已转佛而入道,有且待五年以仙学问世之豪语。大师不以为嫌而勉之,盖:‘卫藏喇嘛……秘传之所蕴在乎气功,与道家之命功,有异曲同工之妙!殆欲界中修习禅定之前方便欤!’……

“是年夏,蒋委员长在庐山发起新生活运动,旧道德论复活,新儒家由此抬头。……

“十月六日,大师讲《应注意蒙藏间文化和国防》于✕✕学校。……

“是冬,法尊译《菩提道次第广论》毕。大师一再嘱译《咒道次第》,俾窥藏密之组织。”

[评论]在国人对藏密原典内容知之甚少的情况下,作为汉传佛教界的“领军”人物,大师在1934年5月的杭州“时轮金刚法会”上做出对藏密领袖执弟子礼的行为,应是出自国家民族的考量。前后诸多礼遇藏密的言行,其背后动因可参看大师1932年呼吁和平的文章。我们甚或需要了解当时的边疆局势和政府策略。

法会由段祺瑞任理事长,杭州市长主持筹备,国民政府高度参与。法会之后,大师并未进学藏密、弘传密法。但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继1925年将藏密纳入正统佛教定义之后,汉传佛教界翘楚又一次高规格的对藏密正面、积极的表态,影响深远。

大师同年还有一些看似特别赞护藏密的文章,包括《佛法建立在果证上》《斗诤坚固中略论金刚法会》《梵网经与千钵经抉隐》《佛法一味论之十宗片面观》等,根本目的仍应是针对“近人于佛法多诸疑难(内院对‘时轮金刚’密法多有批评)。……藏密流行,教内、教外人士颇多忧神鬼迷信之祸国,多诸疑诤”等问题而作平息,亦是配合当时政界扶助班禅的活动(“时戴季陶、汤铸新、陈元白等,筹备于杭州灵隐寺请班禅重开‘时轮金刚法会’”)。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部分内容、态度尺度颇大,比之于1933年之前的隐忍、谨慎、劝诫态度,反差突兀,变化急剧。变化过程中,未闻其有藏密教法方面的深入阅读,亦未见其有修行体验的分享。

法尊于1934年底译完《菩提道次第广论》后,大师嘱其译出《咒道次第》(《密宗道次第》),目的说得很清楚:“俾窥藏密之组织。”也就是说,到1934年底,大师仍在探测藏密,且未知“密宗道次第”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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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注意蒙藏文化和国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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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建在果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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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诤坚固中略论时轮金刚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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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网经与千钵经抉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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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一味论之十宗片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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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轮金刚法会_百度百科》

https://baike.baidu.com/item/%E6%97%B6%E8%BD%AE%E9%87%91%E5%88%9A%E6%B3%95%E4%BC%9A/9373991

(摘录){1934年3月11日,上海发起时轮金刚法会成立大会,会上通过办事简章八条,推段祺瑞为理事长,戴季陶、褚民谊、居正、林翔等30人为常务理事,并请班禅往杭州建立法会。黄郛、张群、张学良、朱绍良等军政要人一时纷纷响应。19日,时轮金刚法会召开常务会议,推赵恒惕等9人赴杭州组织事务。20日,该会函请杭州市市长周象贤主持筹备一切,蒋介石亦电嘱杭州市政府及浙江省政府予以招待。“法会”由班禅主持,在杭州灵隐寺设道场正式开场,诵经“拔苦、祈福、消灾、超死”,以“祈世界和平,消除国内灾害”。}

(12)1935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二十四年,大师四十七岁)一月……二十九日,大师于世苑作《答或问》,多涉及密宗问题。《龙猛受南天铁塔金刚萨埵灌顶为密宗开祖之推论》亦是时作。……法尊译出《菩提道次第广论》,将以印行,大师序之。于斯论不没自宗、不离余法而巧能安立一切言教皆趣修证,誉谓:‘从天竺性相各判三时,以至华、日诸宗之判摄时教,皆逊此论独具之优点!’……

“十一月……十日,大师在沪,以法尊将入藏拟请其师安东来汉院,大师乃致函安东,付法尊往迎。”

[评论]1935年,太虚大师写《龙猛受南天铁塔金刚萨埵灌顶为密宗开祖之推论》《菩提道次第广论序》等,在教理上公开赞许藏密教法,延续1934年对藏密教法的态度。

其中《龙猛受南天铁塔金刚萨埵灌顶为密宗开祖之推论》说:“法身既亦为一切凡夫有情法之流转真如、邪行真如,则贪、瞋、痴、慢任何一法皆即是金刚法身,而婆罗门等教之行法与民间流俗所信仰诸神之崇拜仪式,极至于女性崇拜之男女淫欲事,亦皆可赋此新内容之意义,以示法身金刚与般若佛母如如相应,俾即于世间法而通达佛法。平常依维摩诘方便为父、智慧为母之解释,则普贤行与文殊智之和合也。惟在本初佛之金刚法,则当以本觉金刚与始觉佛母之合一为义,本始合一曰佛,故以金刚佛母相合一为佛,此诚为行于非道而通达佛道之极致。”这段明显含混性德与修德,有心辩护。

《菩提道次第广论序》中说:“从天竺相、性各判三时,以致华、日诸宗之判摄时教皆逊此论独具之优点。”

然而,仅仅一年后(1936年),大师在《密宗道次序》中批评了宗喀巴的判教。八年后(1943年),大师又在《阅入中论记》中严厉批判了藏密最重要的典籍之一《入中论》的见地。

相关文章:《龙猛受南天铁塔金刚萨埵灌顶为密宗开祖之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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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道次第广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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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藏密宁玛派误解如来藏》

https://www.zhengxinfofa.org/9558.html

《辨破〈菩提道次第广论〉》

https://www.zhengxinfofa.org/3043.html

(13)1936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二十五年,大师四十八岁)七月十七日,大师序法尊近译克主之《密宗道次第略论》。……十二月……值西安事变,大师通电全国佛徒联合或各别祈祷,祝蒋委员长安全。”

[评论]对于《密宗道次第略论》,大师“乃察阅一过,就随感所及笔述于下”,说明大师没有学修,所论均是类似读后感,序文通篇是对藏密在理论上进行剖解,未有高赞或推广之意。此篇序中,大师确认了藏密“无上瑜伽”主要是“双身法”(“无上部之特异瑜伽部者,在‘双身’之特殊修法,亦为红、黄之所共承。……同取双身和合为最上密,乃承印度末期所传”),且不认可宗喀巴的判教(“于佛所转法轮,既采《深密》三时说,又以第二时为最上,显违经教,似有未妥。然曰:第一四谛法轮,第二无相法轮,第三善辨法轮,立名颇当,以《楞伽》《华严》等入第二法轮,尚应抉择。”)。

但是,汉传佛教领军人物为这样一部非常重要的格鲁派论著作序,并公开刊行,这样的事实完全可以允许一般读者由此确认大师对“密宗道次第”的认可态度,哪怕是模棱两可的态度也已足够。藏教东进事态的复杂性进一步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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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937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二十六年,大师四十九岁)中国佛教会,以班禅请定世尊纪念日(佛诞),咨询各方意见。大师主以五月月圆日为纪念日,而降生、成佛等日期仍旧。印老则以西藏喇嘛之紊乱中国佛法,坚予反对,有‘愿蹈东海’之愤语。……

“七月……七日,芦沟桥事变发生。国难、教难,日深一日,大师悲慨无似。……十六日,大师电《告全日本佛教徒众》,又电《告全国佛徒》。……八月十三日,上海战事起,中日入于全面战争之局。……

“九月二日,大师上缙云山。大师为汉藏教理院员生,初讲《佛理要略》,次讲《汉藏教理融会谈》《大乘法门之三种异门表》。……

“二十四日,行营贺主任国光以车迎大师至行营,商汉藏联络及川康边区开发事。何(建设)厅长北衡来访,与谈汉院事,兼论火葬问题。……

“十一月……时法尊新译《现观庄严论》《辨法法性论》,大师为作《现观庄严论序》《慈氏五论颂合刊序》。

“十二月一日,班禅卒于青海之玉树。四日,南京弃守。

“是冬,汉院学生受防护训练。特训开始,大师以《复兴佛教僧侣应受军训》为训。

“大师作《我的佛教革命失败史》,其结论云:‘我的失败,固然也由于反对方面障碍力的深广,而本身的弱点,大抵因为我理论有余而实行不足,启导虽巧而统率无能,故遇到实行便统率不住了!然我终自信,我的理论和启导,确有特长,如得实行和统率力充足的人,必可建立适应现代中国之佛教的学理和制度。我失败弱点的由来,出于个人的性情气质固多,而由境遇使然亦非少。例如第一期,以偶然而燃起了佛教革命热情;第二期以偶然而开了讲学办学的风气;第三期以偶然而组织主导过佛教会。大抵皆出于偶然幸致,未经过熟谋深虑、劳力苦行,所以往往出于随缘应付的态度,轻易散漫,不能坚牢强毅、抱持固执。我现今虽尽力于所志所行,然早衰的身心,只可随缘消旧业,再不能有何新贡献。后起的人(隐指芝峰、亦幻),应知我的弱点及弱点的由来而自矫自勉,勿徒盼望我而苛责我,则我对于佛教的理论和启导,或犹不失其相当作用,以我的失败为来者的成功之母!’

“大师以身说法,弥见婆心之切!大师之心境,一切无非方便,当机活用,过而不留,此其所以‘偶然’,所以‘随缘应付’,不克‘抱持固执’欤!……

“三十一日,大师往国民政府,回访吕参军长、陈主计长,继由吕参军长导大师晋谒主席(主席二十五日上缙云山,大师未在),论及汉藏文化应互译互资。”

[评论]时间来到1937年,此时是中国近代史上最大灾难的降临。大师年近半百,对佛教和新国家建设的立场和看法至此已自成内在系统,观点成熟。其对藏密的考量重点在于汉藏文化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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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藏教理融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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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法之三种异门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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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观庄严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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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尊五论颂合刊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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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佛教僧侣应受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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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佛教革命失败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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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建设与新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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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938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二十七年,大师五十岁)三月八日至十日,中央以追荐班禅设汉经坛于汉藏教理院,大师主坛。中央派戴季陶来山主荐。……

“八月……三日,大师以川黔湘鄂各省响应大师与章嘉通电,乃就罗汉寺召开理监事临时会议。是日,大师至歌乐山,晤林主席、马寅初,决于歌乐山小住。

“九月,喜饶嘉错偕杨质夫来缙云山,大师留其小住讲学。……

“十月……三十日,武汉弃守。……

“十二月……二十一日,大师应中央政治学校附设蒙藏学校(在南泉)之约,前往讲演。

“是年冬,汉院于狮子峰建‘太虚台’,虞愚为记。法尊等久有心建此以为纪念,非大师意也。‘所云建太虚台,尤不可!或能略为刘主席、潘院董、何院护在山作何纪念为好。……(二十四年)六月十一日’(致法尊书十一)。‘纪念台,如未做勿做,已做易名慈氏。自惭福德凉薄,望勿以名之!……(二十六年)三月十八日’(致法尊书廿二)。”

[评论]1938年是重大灾难年。1937年12月13日,国民政府首都南京沦陷,日军的大屠杀一直延续至1938年1月。3月12日,欧亚大陆的另一头,德国吞并奥地利。5月26日毛泽东作《论持久战》的讲演。6月11日,国民政府蒋介石下令掘开花园口黄河大堤以阻挡日军南下,一方面起到了迟滞日军南下进程的作用,一方面也造成豫、皖、苏三省人民的灾难。10月21日广州沦陷,10月25日武汉沦陷。12月29日,汪精卫公开叛国。作为一名僧侣,大师以自己的方式最大限度地参与到国家事务中,是为尽最大力所能及的努力利益国家。

关于《密宗道次第广论》的翻译,印顺法师撰写的这份年谱中只字未提,大师本人也从未提及过。大师于1942年为《菩提道次第略论》作序,亦未提《密宗道次第广论》。但可以确定,法尊于此年(1938年)译出了这部论,而且很有可能是大师嘱咐翻译的,印顺法师还在太虚大师的授意下对译稿进行了润文,于1939年正式完成。参见印顺法师1998年撰《平凡的一生(重订本)》:“宗喀巴的《密宗道次第广论》:二十七年(三十三岁)秋天,我到了四川缙云山的汉藏敎理院。学院已经开学,所以我住在(教师住处)双柏精舍,只是自修而已。《密宗道次第广论》,是法尊最近从藏文译出的,虚大师要我为这部书润文。这是西藏格鲁派宗喀巴大师所著的,对秘密乘⸺‘事、行、瑜伽、无上瑜伽’四部续的次第作扼要的叙述。我读了这本书,了解到秘密乘严重的天化特性,如‘修六天’‘天色身’‘天慢’等,真是‘天佛一如’。有些术语我不能了解,就请问法尊法师。从前阅读大藏秘密部,如‘金刚’‘莲花’等术语,也就能了解是什么。我的‘润文’,只是文字方面的略作修润,内容是决不改的。这部书,汉院刻经处没有出版,托人带到北平,由‘北京菩提学会’出版,托人带多少部回四川。” (http://cbeta.buddhism.org.hk/xml/Y41/Y41n0039_006.xml#pY41p0027a0601

既然两位大弟子执笔,太虚大师应该多少了解其中内容。汉院最终未将汉译《密宗道次第广论》出版,而是由“北京菩提学会”出版。我们现在已经知道,这部论中出现了 “汝可杀有情,受用他人女,不与汝可取,一切说妄语”等内容(《密宗道次第广论》第十四卷http://cbeta.buddhism.org.hk/xml/B10/B10n0068_014.xml#pB10p0889b1101)。

1938年3月,大师于汉院讲《中国的僧教育应怎样》,最后结尾时说:“关于本人,也要大家明白认清:养成‘住持中国佛教僧宝’的僧教育,不过是我一种的计划,机缘上、事实上我不能够去做施设此种僧教育的主持人或领导人。而且,我是个没有受过僧教育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教的人及学的人不能仿效的;仿效我的人,决定要画虎不成反类犬。这是我的警告!”

这样的发言,值得后学者高度重视、警惕。

相关链接:《中国的僧教育应怎样》

http://cbeta.buddhism.org.hk/zh/xml/TX17/TX17n0009_034.xml#pTX17p0497a0201

(16)1942年,《太虚大师年谱》:“六月八日,大师于缙云山序《菩提道次第略论》,述大勇往行,以告求学藏文佛敎者。

“冯玉祥寓缙云山,大师时与晤谈,冯氏有《见缙云山僧众学习藏文乃有感》:‘西藏关系重,藏文宜先通。革命四十载,边疆成化外。外人得侵凌,国权遭损害。政府应力助,训练好人才!已派往藏者,生活须善待。边疆事大振,外人无可奈!’

“是年下学期,大师讲《法性空慧学概论》于汉藏教理院,心月、融海、妙钦合记。又讲‘四敎仪’,了参、光宗记其悬论成《天台四教仪与中国佛学》。大师学本中国佛学,而近二十年来,佛学院每偏重唯识,而四川又多重中观及密宗。是年后,大师乃多讲中国之佛学。”

[评论]大师时隔近二十年为大勇(1929年逝世)译于1925年的《菩提道次第略论》作序。另外,由其会晤冯玉祥后冯所作诗歌,可窥见西藏文化沟通于当时中国的大意义。大师此年于汉藏教理院讲“中国佛学”,并且此后延续。

(17)1943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三十二年,大师五十五岁)大师初拟办一含有政治意味之学校,因介绍识吴子诒,唯幻、苇舫参与其事。后其事未能实现,乃改办中学。……

“时滇缅路中断,西藏之对国府日见顽梗,中央有武力解决之意,大师乃作《西藏问题之适当解决》。……

“十月四日,大师《阅入中论记》脱稿。月称之《入中论》,法尊于三十年译出,大师曾为删润。是论高扬《中论》空义而专破唯识,大师不忍唯识之被破,乃朋唯识而一一反难之。评《入中论》为:‘功过互见而瑜不掩瑕。’……

“是年下学期,大师于汉院讲《中国佛学》,性觉、光宗等记,为大师对于中国佛学⸺中国独创之佛学,作一纵贯之叙述,讲经一载。……

“汉藏教理院建大讲堂及图书馆,法尊辛勤独至。”

[评论]《入中论》为宗喀巴所极力推崇,格鲁派“五部大论”之一。太虚大师《阅入中论记》作于示寂前四年,对《入中论》进行了直截了当的严厉批评,可见太虚大师晚年在对藏密教义有更多深入了解之后,对此宗派传承已有重大担忧并公开警示,后世住持佛教者不可不察,否则可能将有“尽灭佛法”之尤。大师部分评语摘录如下:

“汝执世间名言全不思察者为世俗,故唯世间世俗;汝执唯所说无自性空为胜义,故是胜义世俗。不达离言内证一真法界,此但汝自局执,岂龙猛义为汝限耶?汝为争自宗胜,力破吾宗,却如贼入空室,竟无可偷。然汝旁论亦多破绽,可再略举一二:汝破他生,敌宗示汝‘唯特殊他作因生果,非凡他性皆是因果’,汝等仍计‘他’通一切而破,曾不能破特殊胜他生,则是自破汝计,岂破敌义!且例现见一母产出一子,岂应不许此子从彼母生?又汝但引‘剑不自割,指不自指’,破识不自证体,但于如火生时顿俱照自体及瓶等非渐照喻并不能破,如是内识生时顿了自体及境之自证义亦何曾破?所余汝如村妪斗口所兴诤论,一一何难破令粉碎,但为不欲效汝徒诤舌辩,不复一一。‘若汝爱自宗,他宗则不喜,不能证涅槃,二行无寂灭’,汝爱汝宗如再兴诤,亦不用再破矣!观上两家诤论,则知《入中》破他,但为舌辩游戏,无当正悟,乐着内诤,卒难独占全胜,徒令外道乘隙尽灭佛法,故诸佛子应不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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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入中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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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947年,《太虚大师年谱》:“(民国三十六年,大师五十九岁)六月六日,政府颁褒扬大师令:‘国民政府令,三十六年六月六日:‘释太虚,精研哲理,志行清超。生平周历国内外,阐扬教义,愿力颇宏。抗战期间,组织僧众救护队,随军服务,护国之忱,尤堪嘉尙!兹闻逝世,良深轸惜!应予明令褒扬以彰忠哲。此令!’”

[总评]上述摘取的年谱内容主要是与藏密有关的,已能看出太虚大师一生涉足之广。随着时政的变化,其在宗教上的公开态度受多方因素影响严重。

藏密背后的政治和领土问题相当严峻。在时局瞬息万变的大环境下,措辞和行止一旦有所失当,很可能会让相关方陷入被动。大师在动荡的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出于融通汉藏关系、配合国家大局的意图而实施的佛教言行,后学者需要从国家民族的高度,辩证地考察、看待,警惕不合时宜的“照猫画虎”造成“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结果。

据年谱看来,大师对于藏密教法的译通,本意应是主要在于尊重和把握藏文化、研究民族特质、联络汉藏、增进关系、协助政府决策、助益边疆稳定、利益后世和平等。由于藏密传承和流行所呈现的诸多问题,大师长期多有戒备,其个人始终不修、不传藏密修法,所阅藏密典籍也非常有限且时间较晚,所予评价多是从教理出发的点到为止。大师有流露融合藏密以振兴“中密”的尝试和理想,但始终未见其“冶为中密”的具体方案。

关于夹杂政治因素的宗教态度,可参考大师文章《菩萨的政治》(https://cbetaonline.dila.edu.tw/zh/TX0013_101)。

希望有学者能客观研究这方面的资料,为佛教的健康发展提供有价值的分析和观点。

 

(三)

贤佳】(20231020)附件文稿《论太虚大师对藏密的看待》(如上),请您发给“奋迅先生”、“四生道人”的微博,请他们看有什么偏差问题。

居士乙】收悉。

贤佳】(20231029)他们有回应吗?

居士乙】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