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食七日记录

断食七日记录(一位法师20231030)

 

最近我做了一次完整的七日断食,为供有缘人参考,特将自己的断食经过记录如下。

(一)缘起

今年年初“新冠”疫情爆发,一位法师患“阳”并有剧烈头痛、嗓子痛等明显症状,尝试用两日断食(只喝水,不进其他任何饮食),病症均消除;过后出现胸闷气短的后遗症,又断食六日而治愈。这位法师将其断食治病的大体过程作了记录,并查阅了诸多有关断食疗法的中外资料(包括证明断食疗法的有效性的现代科研资料),整理成文分享于众,我也有幸收到了。看了这些资料,我很有跃跃欲试之感。我虽然没“阳”,但是由于天生体质较弱,加上近几年生活动荡较大,身体健康受到较大影响,以前虽然听说过断食疗法但了解很有限,而现在通过这些资料,了解到断食疗法对于疗治疾病、改善体质具有全面、高效、副作用小的效用,并且认识到了断食的科学性、可靠性,感到值得尝试。在今年上半年,我间断性地尝试了几次短期断食(基本上都是在有病缘的情况下),时间在一至三日不等,感到确实有疗病的功效,但觉得时间还不够长,不足以彻底解除身体病灶,而且初始断食也不宜一下子时间过长,就期待有机会能进行时间更长的断食。到了最近,终于内外因缘具足,使得我有机会完成了一次七日断食。

这次断食的直接缘起是腹胀,吃药两天没有明显的效果,就想不如断食以疗治。近几年我脾胃功能总体较差,易于腹胀,今年前期尝试的短期断食也有因为腹胀而起的,有很好的效果,有时吃药几天没有作用,断食一两天就会有很大改善。这次也就借着这个因缘开始了长断食的实践。

 

(二)时间

断食时间:2023年10月10日至16日(由于我平常日中一食,也即只在每天中午吃一顿饭,断食前后亦如是,所以从10月9日用完午餐开始算起,至10月17日中午开始复食,实际上可算有近八天的时间)。

复食时间:2023年10月17日至23日(复食是断食当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复食不当不仅会影响断食的效用,甚至会反过来致病或造成更大的危险。虽说已经开始恢复饮食,但仍然需要非常谨慎对待)。

 

(三)正式七日断食记录

一些指导断食的教程通常会建议在正式断食前安排一个“减食期”,也即让断食者有一个逐渐减食的过程来让身体适应,逐渐过渡到彻底不进食。就我个人的情况来说,我比较喜欢直接断食,感到这样比较容易成功。如果缓慢减食,我可能随时忍不住饿就放弃了。另外可能因为我近几年都过午不食、近一两年较多日中一食,我在观念上也较深接受断食理论,所以易于直接断食。对于习惯一日三餐的人来说,可能情况不一样,所以是否需要减食期,可因人情况而定。我在10月9日中午像平常一样的饭量用餐,10月10日直接进入断食。

断食第一日(1010日):一整日没有一点饿感,也不口渴。上午没有特别不适感,但午休醒来后,整个下午到晚上感到非常疲惫,腿脚略有些乏力。但不觉得这种疲惫是因为没进食引起的,两者是不一样的感受。大概也是在下午之后,有一段时间有持续轻微的头痛,肚子也时不时轻微痛。断食前没有这些疼痛。

断食第二日(1011日):早晨4点多钟起床,身体感到发热(冒热气),后背细密渗出少量的汗(最近天气降温,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不会发热发汗)。4点半去上殿,在上殿的过程中,大约5点左右,又由发热转为发凉(身体冒凉气),身体自动泛起鸡皮疙瘩。之前断食几次,几乎每次都会这样:在进入断食的第二天早晨,身体出现忽冷忽热的反应。但我清楚这不是生病,这和感冒发烧是不一样的感觉,过一阵子就会恢复正常。过了一会,忽冷忽热的感觉淡下去了,又感到乏力,并有点恶心想吐,很像晕车的感觉,身体又开始冒汗。需要靠意志力来支撑自己坚持上殿。

好不容易上完了殿,我以最快速度回到寮房,只想赶紧坐下、休息。趴在桌子上歇了大约十几二十分钟,才觉得身体内部剧烈的动荡渐渐止息下来。歇过之后,我打开电脑处理一些事情,感到很没有精力,我觉得身体在呼唤着需要休息。勉强支撑了大约二十分钟,我就上床躺下休息了。这时候大约早晨六点半,平常这个时间我一般不休息,也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但今天躺下后,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睡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醒来后感到口苦,有些头痛、肚子痛,如昨天的疼痛一样。突然有一会感到肚子有些闷胀,但过了一会就好了。膝盖酸软明显,腿有些乏力(之前每次断食,不论时间长短,只要超过一天,基本上都会出现膝腿酸软的问题。约二十年前摔伤过腰部,对膝盖也有一些影响,治好后,有时膝腿也会有些酸软,但影响不大。不知是否断食翻动了旧疾隐患)。

今天休息了比较长的时间,感觉可能是身体自我调节的机能促使自己要多休息,休息也比较有效,到了晚上八点多时,之前的不适症状消失了,也不疲惫了。但感觉到身体还未得到充分的修复,毕竟才断食两天,这个强度不够,我感觉还需要继续断。这次我觉得自己比之前能坚持,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断七天,更彻底修复身体。

一天下来,同样没有饿、渴之感,但脑子里会特别想吃某些好吃的东西,且想吃的都是甜食。这份妄想对我来说是对断食的最大考验。

断食第三日(1012日):早上上殿没有前一天难受,但回来后仍需休息,约有半个小时不想动、不想用脑,觉得用脑吃力。但过了这个时间段后就好了,一整天总体感觉良好,身体轻松,先前腿酸软和乏力的症状消除了,暂时没再出现头痛和肚子痛。感觉似乎断食已“进入状态”,接下来几天不会很难。仍然没有饿、渴之感,但仍在打着吃食(甜食)的妄想,但略减轻了一些。喝水极少,但小便量与平常无别,也无其他异常。无大便(已持续三日,但不觉有不适)。

断食第四日(1013日):早起冒热汗,类似第二日现象,但未发冷。早晨上殿很难受,跟第二日情况很像,但程度加重,反胃、想吐,难以坚持,不得不中途退场。回到寮房后睡了三个小时,较疲惫,不同于昨天状态。醒来后口苦明显,头复现略微疼痛,但肚子不痛。

这一天对吃食的妄想不自觉淡化很多,之前特别想吃的那些甜食,今天都不想吃了。处理和思考事情的简化能力似乎变强,思维能直指问题的核心要点,体力虽弱,但思维很清晰。中午出去简单活动,感到全身乏力,腿复现酸软,兼乏力。下午腿酸软变强,身体发冷。最近两三天每天都有轻微短暂的咳嗽,而断食前没有咳嗽症状。

身体动作变得很柔缓,这最直接的缘由是: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做粗猛的动作。以前短期断食时,这个感受也很明显,随着身体力量下降、变得“柔弱”,内心也会随之变得调柔起来,内心对外物的执着会明显淡化。这是我在断食过程中感觉最好、最享受的一点。但通常随着饮食和体力恢复正常,这种调柔也会随之有所消失,我觉得如果什么时候能做到在体力正常的情况下仍然能保持这份内心的调柔就好了,目前还做不到,通常身体力量强的时候,内心的执着也容易跟着变强。但通过断食,能够有这样的体验和觉受也是很不错的。我想起曾经遇到过一些以修禅为主要用功法门的人,虽然这些人花了大量时间在修禅上,但是我未觉得禅修给其心灵带来实质性的变化,虽然在座上看起来很安静,但一下座就仿佛变了一个人,言行举止粗鲁、躁动,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龃龉。我觉得这样的人很值得来尝试一下断食,也许断食对其身心产生的触动和改造会大于其所做“禅修”。

身体上的这种变化,也让我更深刻地体会老苦、病苦。以前我断食没有超过三天,所有的体乏、不适对我来说都是非常表面、暂时的,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能恢复,因此我也没有机会深细体味老苦、病苦。这次就不一样了,因为时间够长,觉受就变得深刻了起来。我前所未有地体会到那些年老、患病的人,在面对日渐衰竭的体能之时,可能会有怎样无奈、无助、痛苦的感受,这是一种身心双重的折磨。如果不是断食让我“提前”体验老苦、病苦的相似感受(所谓“相似”,可能与实际情况还是差很多),我可能要自己真正走到那一天才会明白,但如果到那时候才明白,想为自己的生命做什么弥补都晚了。不仅是老苦、病苦,由此还能推想到死苦。想想现在在年富力强、身体机能尚好的情况下,由断食引起的暂时体力衰弱都这样痛苦难熬,那么在死亡来临之时,面对的是“四大分离”的痛苦,那该是怎样无以复加、难以想象的更严重程度?思维到这些平常思维不到的事情,让我觉得特别有意义。有人说断食可让人智慧增长、心智大开,我通过自己多次的实践,特别是这一次的感悟,认为确实是这样。并且我觉得,不同的人去尝试断食,一方面可加深对人生的感悟,另一方面可能会在各自不同的钻研领域上获得不同寻常的感悟。

晚上,我坐在书桌前学习,但腰背有点酸痛,加上乏力,不能正常直坐。突然感到腿酸加强,比之前腿酸都严重,仿佛酸得“钻骨”,持续有一两小时。到晚睡时,腿不特别酸了(还略有一点),又轮到上臂酸了。如果说腿酸的问题还算“有迹可寻”,但臂酸就不知是为何了。上床睡觉时觉得很疲累,但难以睡着,仿佛是累过头了一样。平常一般5~10分钟内就能睡着,这次大约有半小时才睡着。今天一整天感觉头脸比较温热,不算异常,但也不同于平常。一整天都不觉口渴,几乎没喝水,但小便量仍然像平常正常饮食时一样。

今天总体感觉比较难受,身体也比较乏力,与昨天的良好状况对比,起伏比较大。

断食第五日(1014日):昨天因为觉得太难受、乏力,我在想要不要提前结束断食,但今早起床发现昨天的不适感暂时都没有了,只是略有些乏力,我又觉得还可以坚持坚持。然后去上早殿,头半段还好,上到一半时,又略有恶心不适感,但勉强能支撑,比昨天好。接着略现口苦,略有打嗝,腹中略出现平常饥饿时的咕噜咕噜响。这个星期的早殿我负责打大木鱼,这是需要一些体力和耐力的一个法器,平常情况下不觉得有大问题,而在断食、乏力的情况下,打大木鱼就成了我一天当中最大的考验。在做别的事情时,我体力不足,还可以自己把握节奏、放慢节奏,但打大木鱼就不同了,我必须得跟着别人的节奏,这就好比让一个体能只有50分的人要跟一个体能100分的人以同样的速度跑步,消耗很大。

下殿回到寮房,不想动了,喝了一些水(大概二三百毫升,这是几天来喝得比较多的一次)。水初入口时,感觉味道异常,似咸。足足歇了45分钟才缓过劲来。然后肚子一直持续咕噜咕噜响,但现在一点都不想念吃食了,而且现在想到前两天我特别想吃的甜食还觉得反胃。据一些科研论证,人在断食时,身体最先调动的是体内贮存的糖分(以此作为断食情况下支持人体机能基本运转的养料),现在想来,也许我特别想吃甜食时,是身体正在调动贮存的糖分?

上午的精力比昨日好了一些,但总体仍感乏力。今日午休睡得短,起来之后,复现口苦。头脸持续温热,但手足凉。

昨天在佛法的层面深入思维了老、病、死苦,今天又有一个新的收获:发现自己慈悲心增强了。今天当我看到路边的小虫蚁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生起很深的怜悯。这份怜悯的来由是,我感到自己体力很弱,仿佛弱到了极致,这时看到那些在微弱蠕动的小虫蚁,突然特别能感受到它们的弱小——我是如此弱、如此无力,而它们比我还要弱很多。这时对它们生命的存在有了更切实的感受,也有了更真切的爱怜之心,根本不会想去伤害它们。除了虫蚁,想到一些人事,也感到心中的慈悲增强,心里原有的一些对立和反抗减弱,会想到,只要对方开心就好。另外,今天还对于“心”和“境”的相生相助作用有了一份切实的觉受。今天我感到已经体弱乏力到彻底不想跟人多说话了(之前几天也不想说,今天是更不想说),忽然感觉到这个世界很安静,外界的人们似乎能“感应”到我的内心状态,因此不会来杂扰我。由此我体会到止语首先是从“心”止,自己内心真正不想说话了,别人也不会无端来散心杂话(但也不排除是别人见我无力的状态,知道不便打扰)。

今日较口渴,喝水较多。晚上感到腿脚轻便了很多,但仍然有点腰酸背疼,难以直坐。傍晚时额头很热,感觉像要发烧,但到了八点多时就变正常了,先前一直冰凉的手突然变暖和了。今日观察到肚子瘪下去约有两厘米的厚度,对比起来,以前我的肚子似乎常是“浮肿”状态。今日闻到苹果的气味,特别觉得香,但是毫无吃的欲望。这种对外界境缘能清明觉知但不“染着”的感觉很好。

今日需要较多地躺着,无法多活动、劳作(即使强度很轻),一次活动十分钟左右可能就差不多了,走几分钟路都得歇好一会。

断食第六日(1015日):早上起床,身体轻松,乏力感减弱,但仍有。走平路时腿脚很轻便,但上楼梯有些吃力。今日上早殿较顺畅,除了略乏力外没有其他不适感。下殿后仍需休息,但休息约15分钟就缓过来,不需要像之前那么久,也不需躺下了。

现在对我之前念想的甜食(零食)觉得很排斥,似乎我的身体告诉我那不是对身体有用的东西。我现在只想吃新鲜的、现煮的食物,就连那些冲调类的食品也觉得有一些排斥。想起我较早时的一次断食(断了1~2天),断食过后就自然而然地不想吃那些非纯天然的食物了,对于“科技与狠活”型的食物,身体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排斥(但随着断食结束日久,若又缺乏养护意识,身体这种“自觉”会退化,又会变得愿意接受垃圾食品)。

早晨约5:45有便意,这是断食六日来第一次有便意。排便略困难,约半小时排出。便紧实,呈黄褐色,无臭味,量正常。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宿便?据说宿便是经年累月板结在人体肠壁上的粪便,对人体健康影响很大,而断食是非常有助于排出宿便的一种方式。

上午精力稍好,能连续念佛约一个小时。但后背还是有一个点感到酸累,加上体力不足,让我难以坐直,总需要倚靠。忆念起我多年前摔伤腰时,父亲尽心竭虑为我寻找可靠的医生,每天陪我看病治疗,做辅助医护、饮食照顾,许多细节历历在目,深深感念父亲的恩德。

午休起床后,口略苦。感到特别疲乏,之前出现较明显不适症状时也没有这么疲乏。先前我常去一个静室念佛,从我的寮房走过去大概两三分钟的路程,但此时我觉得路太远,走过去太累了,最后就没有去。整个下午难以做什么事,只有躺在床上念佛。

下午两点多小便一次,观察到小便颜色变得较深,无异味。想起之前看的一份断食资料说,断食数日后小便颜色会变深,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今日中午看到食物时,有了想吃的欲望(之前几天都没有),下午也有一阵饿感明显,傍晚时觉得比较困乏、饥饿。晚上心情有些烦躁,肚子持续疼了一阵,有些胀气、鸣响,想排气却排不出去(以前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消化不良的情况下,但现在已经六天没进食了,似乎不可能“消化不良”)。胃里略有些泛酸水。按计划,我要到后天中午才开始复食,那么从现在算起,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感觉太漫长了!我觉得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我想要不提前在明天复食吧,但转念一想还是不甘心,觉得好不容易坚持到了现在,眼看就要七天“圆满”了,不甘心就这样半途而废。有道是“行百里者半九十”,现在我正面临这样的考验,我不想给自己留下这种“败给自己”的心识,说到的事情就要做到!最后我决定先休息一晚上,明早再看看,也许明早的情况又不一样了。最近几天都是晚上觉得很难受,但睡了一觉醒来后会感觉好很多,仿佛身体每天都在极大地排异、更新,这个过程会比较难受,但坚持过去就会好。

晚上睡前,很深地回忆以前和父母常去喝早茶的一家餐厅里的“美食”。那是在我工作地的城市,与父母生活的城市不是一个地方,父母经常找机会去看望我,然后和我去吃“好吃的”。接着又回忆起,有一次母亲去看望我,又和我去了这家餐厅,她见到我很高兴,但是在吃饭的过程中,我莫名其妙地对她发脾气,她很难过,哭了。然后我们分开各走各路,我没有走远,在隐蔽处看着她,看到她打电话给我爸爸,边哭边说,她找不到路了(应是因为我乱发脾气而头脑昏乱所致)。这件事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很愧疚,今晚尤甚。

第七日(1016日):昨天半夜突然醒来(断食这几日都没有半夜醒,睡眠都很好),感到肩膀后背像有一片蚂蚁爬,使得心有些焦灼,难以再睡,同时仍觉肚子胀气,肚子咕咕响,想排便但排不出。我简单揉按了一下背部,对缓解心焦没起到太大作用,但心焦感慢慢自行缓解了,又重新睡了。

新的一周开始了,维那仍然安排我早殿打大木鱼,而且还加了一项承担——打晨起板。上周我打大木鱼好不容易支撑了下来,本想着新的一周可以休息了,没想到又排我,我实在感到吃力,但没有提出意见,我想我先努力试试吧。因为体力不足,我动作迟缓,打晨起板得比平常提前多一倍的时间起床,平常打晨起板在3:45起床就可以了,现在我得把闹钟定到3:35。这对于我现在疲弱的身体状况来说,有点“雪上加霜”。早上起来了,我好不容易按时到了打板的地方,觉得没有力气站着打了,只能坐着打,打完了晨起板,我感到已消耗了很大的气力,实在上不动早殿了,不得不请了假。

早上总体感觉没有特别好,肚子仍然有些胀气,但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了,我还是打算坚持下去。按理说我应该坚持到肚子不适感完全消除更好,既然不能坚持更久,那我至少做到原计划。

上午九时许有明显饿感,肚子里断断续续鸣响(非饥饿那种鸣响,而是如以前消化不良时的那种鸣响)。响了一阵后有些排气,停了一阵,到十点多又响。胃里略泛酸水。略有打嗝。特别想喝软烂而滚烫的冬瓜汤。

下午大约12点到1点多,肚子一直嘈杂鸣响,响得我都有点烦,想排气却排不出。后有些口渴,喝了一些热水,到了大约两点多时排出较多气,虽然不觉得特别畅快,但是排完气后,肚子就不那么响了,而且再响时,都能很快排出气来。第一次较多排气后,陆续有些打嗝。五点多,忽感到肩膀酸累,抬臂略感吃力,好像我昨天干了什么重活似的。六点多,肚子又连续响了,但比中午时好很多。气非常短,走几分钟的路都得歇一会。天黑后开始感到心情烦躁,昨天好像也是如此。无他,唯有念佛。下午开始口渴,频频想喝水,但每次只能喝几口,一次不能喝很多。因无力动,有时渴了就忍着。

晚上有一会儿想到食物时略有些恶心,心里有些恐慌,担心我断食会不会断出问题了?因为之前看到不止一份资料说,有的人长断食结束后会进食困难。不过到了晚睡前我就好了,还遍想以前有关“美食”的记忆。但这份回忆让我发现它们大多与肉食有关,而在我吃素后,“美食”记忆就减少了很多——我刚吃素的时候,我生活的环境对于素食者不是很“友好”。想想自己曾经吃过那么多肉食,有时一顿饭就能吃大量的肉食,真是惭愧悲哀!自己现在尚还平安活着,没有被那些动物们讨债,也算命大!但自己身体不好,以至需要这样艰难断食以疗病,或也与从小的饮食环境就离不开肉有关。虽说自己体质本弱,但若能食素早一点、多一点,可能身体底子也会好一点。

 

  • 复食记录

根据所看到过的断食资料介绍,断食后复食,基本原则是复食的天数要与断食的天数相等,如断食七天,那么复食期也应大致是七天。复食需要由少及多,由稀到干,由流质、软烂食物向非流质、固体食物逐渐过渡,万勿急求贪快。即便感到比较饿、身体比较虚弱,也不能违反这个原则。我比较严格地按照这些要求去做。个人的感受是,由于复食初期还是吃得非常少,且身体需要有一个调整过程,所以复食头几天身体感觉还是比较弱的,和断食期间区别不大,身体出现的不适有时比断食期间更剧烈。另外,我这次复食后大概是到了第十天才觉得饮食基本正常,并且感到后续饮食还需要继续谨慎,如需少吃、清淡、尽量软烂等。我看过不止一份资料提到,断食后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其实是比断食来得更重要的事情。我自己的体会,身体生病就好比车子坏了,断食就好比修车,断食结束后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就好比修完车后对车子的长期维护保养,如果平时用车时注意养护,那么车子的使用寿命就长,良好的性能也保持稳久。

复食第一日(1017日):昨夜半夜12点多醒来,感到有些燥热,需把被子掀开。难以复睡,就默默念佛,大约过一个多小时才睡着。早起时不觉神倦,身体较轻快,乏力感较昨日轻,肩膀酸累感减轻了一些。较口渴,无饿感。上午精力、体力好了很多,能坐着了。昨天、前天是最差的,得长时间躺着。

现在心里想到甜食,仍然感到很排斥。我以前比较喜欢吃甜食,虽算不上嗜好,但有缘吃时,能吃得比较甜。我现在直觉到我的体质不适合多吃甜食,我决定以后少吃甜食、零食(很多零食含糖多)。

中午喝稀米糊,喝到第15口就不想继续喝了,虽然还剩一点没喝完,但也没有勉强自己喝。我以前向来都是在餐桌上扮演“光盘”角色的那个人,给我多少都能吃得下去,这点剩米糊要是放在以前,我怎么也能把它喝完,但这时我真的觉得一点都没办法勉强。由此我觉得以前我吃饭时是缺乏觉知的(未能“饮食知量”),或者也可以说是贪心比较大,而现在我身体的觉知本能可能被激发了出来,知道适可而止了。

下午有些肠鸣、排气,五点左右时肚子有些疼,后来肚子渐渐不疼了,但到了晚上九点多,下腹又疼痛了起来,持续半个多小时。不知为何腹痛的问题直到现在还有,我本以为断食七天应该可以消除这个病症的,可能我的病灶太深了。我现在感到我以前确实吃得太多了,这个问题一定得改,否则这么辛苦断食,就都前功尽弃了。幸好有断食疗法,也可能我命大,长期那样多食而没有死。我看佛经中说有的人饮食过量而死的,就不说佛经,现代也有很多在“大胃王”比赛中吃死人的案例。我以前觉得那些吃死人的案例离自己很遥远,现在觉得并不遥远,某种意义上我和那些人可能只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

晚上准备睡觉时又忆想过去吃过的“美食”,尤其是在家时和父亲有关的“美食”记忆。想起有一次我半夜赶火车,父亲提前很早起来,煮好一大碗美味的水饺给我吃,这水饺还是提前一天特地包的素饺子。又有一次,我早上在家吃早餐,父亲特地为我做早餐,一碗河粉被父亲做得色香味俱全,就算在餐厅也吃不到那样的用心。父亲坐在我旁边看我吃,等我吃完了,他就洗碗,顺便继续做些厨房的活。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很多。特别念及父亲的恩德,以前回忆起这样的往事也会很感动,但不如此时深刻。

复食第二日(1018日):睡眠较好,闹钟响也起不来,直睡到4:15。早起后不觉得肚子疼了。身体较轻快,神不倦,但仍乏力。由于前两天早晨打完了晨起板就实在没有力气上早殿了,我所负责的大木鱼也是别人临时替我打的,我跟维那反映了情况,因此维那作了调整,从今天早上开始我不用打晨起板了,这样我便能够去上早殿了。但是打大木鱼到十小咒结束的时候,就感到没气力支撑了,不得不临时请旁边的人帮我打一段,我先到旁边坐一会休息。本来我想歇一会再继续打,但后来又有另一人主动发心来帮助打完了后面的部分。这个早殿的大木鱼是大家“通力合作”打完的,我很感动。今天上早殿没有特殊的不适症状,但较乏力。

早上较渴,喝水量明显增多,但尿色仍很深,大概如同银杏叶或梧桐叶的黄色。上午九点多,感觉大概是随着天地阳气的生发,我身体的阳气也生发起来,虽体乏、饥饿,但有了气力、动力去做些轻体力劳动,如收拾寮房里的杂物。突然想抄经,抄了一会《金刚经》。上午一直坐着,不需躺了。虽然坐着也体力较弱,难以坐直,但也不想用背部靠着椅背,因为觉得这样会把后背的气脉堵住,不舒服。平常我也有这样的感受而不太喜欢那样坐着,现在可能更加“敏感”和自觉。想及古人“正襟危坐”(包括古人所设计的椅子也适于这样的坐姿),不像现代人坐沙发一般“东倒西歪”,是威仪的体现,也是有养生的意义。中午去斋堂用斋,走在路上,感到腿脚气力充足了一些。我昨天只是喝了少量的稀米糊,且这是七天来的唯一食物,却能让身体产生这样明显的变化,有点神奇。当然,本质作用并非在那点稀米糊。

中午喝了一些小米粥,跟昨天米糊的量差不多,也是剩下一些,怎么也不想继续吃了。还喝了一些汤,吃了少量的较软的蔬菜(有胡萝卜、土豆、冬瓜,总共约十小片)。真巧,今天这汤刚好是我之前断食快结束时特别想喝的冬瓜汤,虽然和我想象的冬瓜汤不一样,但好歹也是冬瓜汤,我已觉得很满足。这汤喝着甚觉美味,能够吃出冬瓜的清鲜。这是我九日来第一次吃到盐味,觉得清淡的汤加一点盐就很好喝,打了一次汤仍不足,又加第二次,但第二次就只喝汤,不吃菜了,菜不敢多吃,而喝汤就当喝水,问题应不太大。粥、汤都用微波炉加热到比较热的程度才吃。我打的几片菜软烂程度不一,不够软的就用牙齿尽量嚼得碎一些再咽下去,以便于给此时娇弱的肠胃减轻负担。

吃饭的过程中,虽然很饿,但是身体本能地不允许自己吃太猛,我大概吃四五口就不得不停下来,需要小歇一会才能继续,再吃四五口,再歇。边吃边有些小喘。稍吃快一点,心跳就会加速、强烈。喝汤更慢,喝三口就得歇。尽管我吃得尽量注意和克制,但是刚吃完的时候还是觉得略有些腹痛,我觉得还是吃得有点多、有点猛,需要更克制。吃完了饭,觉得很累,坐在斋堂不想动,足足歇了十分钟才起身。回寮房的路上,走到半途又觉得很累,在路边又坐了十分钟才能继续走。回到寮房又坐半个小时,才觉得渐渐休息过来了。吃这顿饭,累的程度跟上一个殿差不多。

饭后一个多小时后,小便一次,此时小便颜色变淡了,同平常比较相似了。

午休一小时,睡得很好,醒来后无有口苦。感到比较饿,很想吃东西。下午精力比上午差,不太能做事,疲乏感与断食期间类似。感觉似乎在体能弱的时候,身体阳气随大自然阳气的起落比较明显,或也可能上午做事消耗了较多体能。

下了晚殿后几乎一直躺在床上。晚上一直有轻微腹痛,近九点时略有肠鸣。晚睡前用热水泡脚洗脚,如昨天一样,一泡肚子就不怎么疼了。忽想起来这两日都是晚上肚子疼,上午没有疼过。

复食第三日(1019日):凌晨2:40就醒了,精神清明,毫无困意,无法再睡,就起床了。一醒来,脑子里就想吃的,这么多天来只会在晚上想吃的,没有过在早上想吃的,我觉得我可能真是饿了。我想念上大学时在当地常吃的一种米粉,那时候不觉得很好吃,但现在对我来说成了遥不可及的美味。这些天打的有关吃的妄想非常多,回想起来以前我吃过的好东西真的挺多的,在吃上也没少花钱,这时我一方面更深刻体会到父母给我提供了很好的物质条件,觉得自己应当知福感恩;另一方面也更清楚看到自己在未断肉食时吃了无数的肉食,造了数不清的杀业,惭愧忏悔!还有另一点,现在我发现留在我记忆深处的“美食”全都不是来自于高档餐厅,而都是那些在街头巷尾深深接地气的“平民美食”,连同它们一起烙印在心里的,是辛劳制作这些食物的劳动人民。对大多数人来讲,通常也都只能选择“平民美食”,我们的生活其实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靠这些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支撑起来的,他们值得我们从内心深处尊重和感恩。

今天上早殿也有很大的领悟和收获。今天我的体力已经可以支撑我打完全场的大木鱼了(但不需打大木鱼的部分我还需要坐下来休息),虽然稍吃力,但不影响效果。因为力气不够,加上可能“灵性”提升,我不自觉地生出了“智慧”。当我打得手臂有点累的时候(平常时候一般不会觉得手臂累,这是现在体力弱的情况下才有的特殊感受),我就对自己说:“放松。别对抗。别较劲。听(领殿的声音)。随(领殿的节奏)。”这样我的累马上就会缓解。过一会儿又累了,我又重复提醒自己。忽然就领悟到,以前有力气的时候,打大木鱼可能多花了很多力气在“较劲”上(因为有多余的力气这么干),其实不用花那么多力气也能打好。有道是“庖丁解牛,游刃有余”,不善解牛之人不知道利用牛骨里的缝隙善巧切割,得多使很多蛮力,这样就会让刀磨损得很快。这其实也就是随缘的道理。想到自己或身边有的人平常处事有时候不懂随缘,弄得自己也累,别人也累,伤害人缘,事情还办不好。

今天上午较为乏力困倦,明显不如昨天上午。

中午用斋,不像昨天那样得边吃边歇了,基本可以正常吃,吃完后也不觉得累,不需要特别休息了,但吃得稍快时还是会心跳略加快。吃了约二两较软的挂面,一些菜(两小勺西红柿酱、七八块豆腐、三四片青菜叶),三碗汤。吃的量比昨天明显增多,但吃完了不撑,肚子也没有昨天的种种不适感。但可能这有个前提是吃的食物是以流质、半流质食物为主,菜类也都较软烂。

刚好今天看到一篇文章《孙思邈:夜饭饱,损一日之寿》(https://mp.weixin.qq.com/s/rgULthzxbPU8BaDID0bOjA),里面的一段内容让我明白为何吃饭时会引起心跳加快、加速等问题了。文说:“在医生的建议下,那位糖尿病患者把晚餐减成半饱,结果最大的受益就是,以前老容易心慌,把饭量减半后,心就不慌了。心慌未必尽是气血不足,对当代人来说,更多是饮食过度,胆胃不降,堵在中间造成的心慌。其实只要管住嘴,保持半饱状态,使六腑保持空灵,五脏没有压力,心也就不慌了。中医的经络理论中,心与小肠相表里。小肠化食物的能量来源于心脏,小肠脉不通,会加重心脏的负担。所以对于心的功能不够强大的人来说,饮食非但不能大补特补,还要吃得少量,要注意节制,不能让小肠有壅滞阻塞。”

午后喝水,觉得水有甜味。午休一小时,睡眠质量较好。起床后,感到体能恢复了约有五六成。晚上特别想运动,经行20分钟。打算以后每天都打坐、经行。

晚上肚子基本不疼了。

复食第四日(1020日):昨晚闹钟没设置好,今早睡过头了,一觉睡到4:30,晨起板也没听到。醒来后神志清明,体力较好,这时感觉体力大约已经恢复到六七成。口中无异味,但牙齿感觉特别粘腻不净。口渴,但不想喝淡水。嘴唇自觉饱满充盈,不因口渴而枯燥(我以前长年会在天冷季节就嘴唇干燥脱皮,与喝水多少无关)。早晨抄经半小时。

上午去大殿打扫卫生,我已经好几天没去大殿了。供水时感到心静很多,感到这样能切实获得供水的功德。劳作大约20分钟,感到略有些累了,就停止了,然后去打坐。我很久很久没有打坐了,上座后也觉得心很安静,虽有些妄念,但不影响大体。坐了25分钟,感到有些累了,就停止。坐时觉得还挺轻松,但一下座就感到有些疲累,我本想经行一会,也走不动了,就回寮房休息。想起以前有位推拿师跟我说,打坐是最好的疗养身体的方式,因为它能最快最有效接通天地的灵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从现在我体能未完全恢复的情况下打坐的反应来看,我觉得至少可以说明打坐是有一定的体能消耗的。

回到寮房,我实在觉得渴得不行了,虽然不想喝淡水也喝了一些。然后用手机处理一些事情,大约半个小时就觉得很耗神,需要放下手机静息念佛以养神。我觉得断食之后,心灵层面的免疫系统也得到了更新,对那些于身心无益的事情也敏感和自动免疫了,对手机的依赖也降低了,只用它来做必要的事情。念佛大概只念了不到100声,就感到心明显静息下来,以前从没有过这样快速而明显的效用。又念了几分钟,就开始打呵欠(不是困倦那种),很深的呵欠,感觉到能把空气深吸到肺里,并让肺部扩张。不断流鼻涕、眼泪。这时想起出家前练太极,老师教站桩时说,站桩时出现打呵欠、流泪、流鼻涕、吐痰、排气等现象都是好事,是身体排垃圾的表现。我自从断食后基本上每日都有轻微的干咳,觉得肺部可能有轻微的隐患,所以我想现在可能肺部正在自行调理和疗愈。呵欠打得越来越频繁,让我已经无法持续念佛,就停下来。我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让自己多呼吸一些新鲜空气。每打一次呵欠,都会喘气一阵。打了约有十分钟,结束后略有些疲累。

中午用斋,能出声唱供养偈了,前几天不行。吃了一些白米饭,略多的红薯叶,少量南瓜叶,几块昨天剩的碎豆腐和两碗汤。吃得反倒比昨天少。昨天我感觉自己今天应该能吃米饭了,也担心让做饭人继续煮面条会造成负担,就没再提请煮面条,但今天吃着米饭还是觉得有些硬,不太能吃动。我打了约二两米饭,本来觉得可能不够吃的,结果只吃了一半就怎么也不想吃了。复食后特别想吃咸味的东西,什么都想加酱油。今天在白米饭上浇了点酱油,第一口吃进去时,感觉这简直就是极品美味!真是不可思议。刚好昨天看到孙思邈的一篇文章《孙真人逐月养生事宜》,在这篇文章中,孙思邈依一年十二月气候变化和人体脏器盛衰而提出了饮食调理、防治疾病等养生理论和方法,其中提到农历九月的养生要点之一是“减苦增咸”,我觉得我现在喜吃咸,可能身体觉受与大自然的规律是相应的。

下午体力较好,用电脑时意外发现视力变好了一些,以前看电脑时需要戴眼镜,而今天一戴上眼镜,感觉屏幕有点刺眼,似乎眼镜度数变高了,我赶紧把眼镜摘下来,就发现,我现在看电脑不用眼镜也可以。上晚殿时,也能出声唱诵了,但是唱了大约五分钟就觉得累了,不能继续唱了,就站着休息。虽然今天活动已经比较自如,但总体来说恢复的程度大概只能算有六成。

晚上感到很疲累,需躺着休息。今晚肚子没有疼。

复食第五日(1021日):昨夜睡眠较好,早晨起床感到精神很好,体力相对不错,没有明显饿感、乏力感。今天早殿能大体正常上,也可以绕佛了(前几天在绕佛的时候我得坐下来休息)。下殿后不像之前那样需要歇很长时间不能动,不过也没有余力学习。口比较渴,喝了较多水,但也只能几口几口地喝。热水喝进去,感受到它流经胃、肠的温度,断食后(包括刚断食结束时)喝水没有这样的感受。今天感到天又冷了一些,身上穿的衣服不够(这两天感到自己也比较“知冷热”了),换了厚一点的衣服,就躺着休息。

今天上完早殿回到寮房后,躺在床上休息了四个小时才休息过来(睡了一个小时,其余时间默念佛号或用手机处理事情)。看来现在我上一个完整的早殿并且打大木鱼,体力还是不足。

大概从昨天开始,偶然摸到脸上的皮肤,觉得特别光滑,断食前脸上的疙瘩、粗糙处,现在都已经没有了。

中午吃了六七个饺子,一小碗挂面,一小碗小米粥,三碗热汤,七八片略大片的豆腐,少量的蔬菜。饭量近于正常量,但需食物软烂。今天终于觉得吃饱了。

饭后约一个半小时有便意,排便。刚好上次排便是在断食第六天,今天又过了六天。这么久排便一次,并不觉得有便秘等不适感。这次较上次轻松,便色黄褐,便紧实,量正常。

午休时,感到手足有了暖意(今天气温16~19度),手比足更暖和。断食前气温比现在稍高,但那时我足部已经发凉,且我通常在天冷后手足都很冰凉,这个变化是比较突出的一个变化。

午休半小时,但是感觉就像睡了一个小时那样充足。中午喝了那么多汤,但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又觉得嘴唇干干的了,但不枯蔽。午休起来后肚子时断时续有轻微疼(一直持续到晚上)。下午感到身体很暖和,下午近五点时,气温并未上升,但忽感觉穿的衣服太多,太热了,脱掉一件厚的。出去上殿也未觉得凉,手仍然暖和,上殿时还突然有一阵感到后背暖意充盈。

下午开始能够较正常工作和学习。下午打印一些文件,晚上看了一万多字的长文,不过略有些吃力,看完了得休息,感觉自己的精力目前只能达到这个限度了。入夜后(晚上七点过一点),嘴唇开始干燥起皮。

复食第六日(1022日):昨夜睡得较好,早上起床身心状况良好。今天早殿能够完整上下来了,下殿后也不特别觉得累,不特别需要休息了。上午洗衣服、打扫大殿、处理发票等,精力、体力较好,感觉体力总体上恢复了八成。我感觉等复食期结束后,我可能还至少需要一周来巩固。按通常断食教程所说,复食时间大体要与断食时间相当,按我个人的体验,我觉得复食期还得更长,例如断食一周,复食就得预备两周,总的来说是复食期一定不能操之过急。

早晨吐出少量浓痰,痰中有白色和黄褐色。

中午吃了约十个水饺,略大碗的一碗红枣桂圆小米粥,一些菜(五六块小块的冬瓜,少量圆白菜炒粉条),两碗汤。吃了水饺和粥后还想吃,见今天的炒米饭看起来挺香的,盛了一些(大概半两多点),用热汤泡过后吃,仍觉得硬。吃完饭觉得有点撑,但洗完碗后就缓过来一些了,这说明不算吃得过多,以前吃得真的过多的时候,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是缓不过来的。以前吃完饭总觉得很累,想休息,连钵也不想洗,这几天吃饭后都没有这个现象。(但今天下午觉得饱腹感还是比较强,说明中午还是吃得有点多了,应该再少吃一些,尤其是这是在复食期,宁可少吃,不可多吃。)

饭后约两个小时有便意,排便。颜色为略鲜艳的中黄,便干结,排量不多,比昨天少。

午休约一个小时,睡得较好。未脱袜子,未感觉足部温度,但手感觉比昨日凉。起床后感到腹部有些灼热。

复食第七日(1023日):上午近八点半时有便意,排便,颜色中黄,便干结。上午经行半小时,念佛15分钟。今日感到腹胀,可能昨天的饭量多了,而且吃了硬的米饭,身体还无力消化。午斋前陆续服用两次香砂六君丸,到了午斋时感到有好转。

今天用午斋时就小心了很多,不敢再多吃了。吃白馒头大半个,五六块豆腐,少量青菜,两碗汤,板栗一个,木瓜四小块。今天吃饭不需特地微波炉加热了,汤也没有喝特别多了。我感到这样的饭量对我来说是刚刚合适的,这样就够了。吃完了之后,虽然嘴巴还有点馋,但也不想再吃了。这个饭量比起我以前来说,实在是小太多了,不是小一点点而已。但少吃了,也不觉得没吃饱。我不禁有点怀疑,是不是我断食之后变得不正常了?还是我的胃本来其实很小,是长年总多吃而把胃撑大,现在才是我的正常状态?在《奇特的断食疗法》(日本甲田光雄著,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8年版)一书中,有这样一段话说:“实行断食疗法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改善体质,增强胃肠消化吸收功能,以致不吃那么多饮食(不仅比自己原来吃得少,而且比一般人也吃得少)。”

以前我吃得很多的时候,吃完了饭会觉得容易心跳加快,今天这样的量就没有这个问题。最近在某篇养生文章中也看到说,天生代谢能力差的人本来应该少吃(意即不是每个人一概而论都要大补营养),以免给身体造成负担。我觉得我体质弱,可能是符合这个情况的。

午饭后打扫寮房卫生约一个小时,虽吃得少,但不觉得无力。我的寮房很长时间没打扫了,现在我感到它的脏秽就像我刚刚清理完的身体一样需要清扫,正是“境随心转”。把寮房打扫干净,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心情也颇好。今天剪指甲,发现指甲变坚硬了。

入夜后感到腹胀又有些明显,泡了陈皮水,喝了保温杯一杯。

(按日期算,七日复食期至此已满。事实上,在这之后,身体仍在不断地产生新的变化,饮食习惯也随之向良好的方向转化,因时间、精力的关系就不继续详细记录了。据一些断食资料的介绍,断食的效果要在两到八个月之后,甚至可能到一年后才会充分显现出来,后续的发展变化有待耐心的观察。)

 

(五)断食前后的一些身体变化

断食前后的一些身体变化,在前文有介绍一些。下面再介绍一些前文没有提到的,这主要是据断食后半个月内的身体变化情况所记。

1.一些病症的变化

(1)断食前腹胀,吃药两日不见好。断食一日后好了一半,两日后已无不适。

(2)断食前喉咙有明显异物感,但咳唾不出。唾沫很粘稠,似痰。断食期间不记得是从哪日起,这些症状消除。另外,断食前,吃完饭时总是有些咳痰不爽,断食后此情况得到很大改善(但不能吃太饱,若吃太饱还是会如此)。

(3)鼻炎症状有改善。小时候即患鼻炎,多年前在开始吃素和尝试禅修后有较大改善,但遇到外界环境刺激(如受凉、吃热食或辣食等)还是会容易流鼻涕,断食刚结束时,即使觉得凉,也一点鼻涕都没有。复食后,鼻涕慢慢出现一些,但也比之前的情况好了很多。

(4)断食前大约持续五六天,每晚有夜尿,断食第一日开始即无夜尿(但白天排尿正常)。

(5)复食期间,身体突然出现了一些比较强烈、异常的反应,是出现明显的“湿热下注”症状,身体很难受,以至于最后需要用医药调理。但只服了两剂中药,病症就好了大半。以前我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毛病,自己初步的判断是,我身体内蕴的湿热很盛,但以前身体垃圾过多,显现不出来,而通过七日断食后,身体的垃圾得到了很大的清理,深层问题方始有了“空间”显露。就如我在断食头几天,每天都会显现口苦的症状,在断食几日后消除了,但在服药调治的头一两天,又复现口苦,这说明引起口苦的病因先前还未彻底消除。如果能继续断食,可能不用吃药也会好,且这样会更彻底有效地清除病根,但我暂时无力再断食,就只能通过医药去调理了。不过,能够用医药调理也是好的,毕竟它显发出来了,看得见、摸得着,易于对症下药,另外,由于身体机能得到了较大改善,医药调理也容易获得好的效果。

2.饮食和睡眠

断食前饭量很大,比一般人能吃,自己一个人能顶两个人的饭量。断食后的饭量比以前减少了约有1/3乃至一半,吃到一定量就觉得饱了,不想再硬撑多吃。断食前,吃饭时主食的量较多,喜欢吃甜食;断食后不想吃糖、吃甜食了(红糖也不想吃),吃饭时主食量减少,喜欢多吃新鲜蔬菜,喝汤较多。

断食前午休时间较长,且醒来后仍会感到疲困未消;断食后午休时间减少为原来的一半,醒来后较清醒。

3.呼吸

断食结束约两周后,发现自己的呼吸不需刻意而变成了自然的腹式呼吸,吸气直达小腹,呼吸较深、长。

总体来说,整个断食期间身体的起伏变化可能是很大的,可能今天感觉很好,第二天感觉又很差,好坏是很“无常”的。但我觉得这些都是身体“变革”的正常表现。没断食时,身体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动荡,不代表身体内部没有潜伏问题,而当以断食的较强“革新机制”触动了身体潜藏的疾患之后,身体有所“排异反应”是正常的。如同河底里的淤泥,如果不去翻搅,河水表面上看似乎很清澈,没什么问题,但其实河底已经积累了淤堵的因缘,甚至可能会越积越多而将河流严重堵滞。而淤泥一旦被挖动,河水看起来很污浊,情况似乎变得更糟糕了,其实不然,这样的“污浊”正是给河水清淤的必经过程。如果具备对断食理论的基本了解和信心,对这些问题就不必太担心,只要按照科学合理、循序渐进的断食做法而行,身体就会变得越来越好。